在这监牢里面,没有四季轮回,也没有时间概念,反正累了就睡,醒了就找事儿或者发呆,或者被拉出去做苦工。
十八层地狱的囚犯,做的苦工肯定是最苦的。
李仁贵告诉我,被关在十八层地狱里的囚犯,百分之九十都是罪有应得的亡命徒,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,但是就怕“推石磨”。
我问李仁贵什么是“推石磨”,李仁贵说:“等到做苦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,那可真不是人干的活,每一次推石磨就是一次渡劫,一些人推着推着就回不来了!”
我没有继续问下去,因为李仁贵刚刚说完这句话没有多久,便有一个鬼卒走进来打开牢门,用鞭子挨个挨个抽打我们,一边抽一边骂:“废物,人渣,起来开工了!快起来!”
一听说开工,所有囚犯的脸色都变了。
我低声问李仁贵:“这开工,就是去推石磨吗?”
李仁贵叹了口气,脸色也很不好看,他说:“是的!推石磨是十八层地狱的工作,其他地狱里的囚犯,是不用推石磨的。说到底,这就是地府对于十八层地狱这些恶人的惩罚!”
一行人被鬼卒带离监舍
,其他监舍的囚犯也被放了出来,浩浩荡荡,数以万计。
我们跟着鬼卒走出“宝塔”,在这数以万计的囚犯里面,除了我以外,每个人都是阴沉着脸,就像要奔赴刑场的样子。
我从这些囚犯的脸上也不难看出,推石磨绝对是一件极其恐怖的工作,要不然,怎么会让这些大奸大恶之徒都感到害怕呢?
不过,相比其他囚犯忧心忡忡的样子,我反而显得有些小兴奋,我都不知道在监舍里关了多久了,也许是半天,也许是一天,也许是两三天,不管是推石磨还是推豆花,对于我来说,能够出来放放风,就是很不错的。
而且,我也对“推石磨”产生了强烈的好奇,到底是什么样的石磨,能够让这些恶人感到害怕?
数以万计的囚犯被押到了孤岛的一个山洞里,刚刚走进山洞,就看见数以万计的囚犯,正从山洞里走出来,一个个精疲力尽,神情憔悴。
这些囚犯也是十八层地狱里面的恶徒,我们是分批次进入山洞的,前一批人轮换下来,这一批便轮到我们上了。等我们轮换下来,又会有下一批囚犯顶上,如此循环,永远
都不会停下来,所以每隔一段时间,我们就会来到这里。
山洞里面,热浪逼人,滚滚热气仿佛要把人给融化了。
这里竟然是一个熔岩洞!
洞穴里面,滚烫的岩浆到处流淌,还不断从洞壁和地缝里面渗透出来,山洞都映成了通红的一片。
在这熔岩洞的中间,立着一口巨大的石磨。
巨大!
特别大!
这口石磨几乎占据了整个山洞!
我们站在这口石磨前面,就像是一群渺小的蝼蚁。
我看这口石磨的造型,跟农村里推豆花的那种石磨差不多,只不过石磨的表面,刻着很多红色的符咒,看上去非常神秘。
虽然在来的路上,我幻想过推石磨的场景,但我万万没有想到,这口石磨居然如此巨大。
即使我们有数以万计的囚犯,要想推动这口石磨,只怕也有些困难。
“这口石磨真大呀!”我有些惊讶地说。
“岂止是大,还要人命呢,一旦石磨启动,我们必须要不停地推着石磨转圈,否则,石磨里就会有岩浆流淌下来,将下面推磨的人活活烧死!”李仁贵说这话的时候,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,可见推石磨这件事
情,给李仁贵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。
“下一批,快跟上,不想死的话,抓紧时间!”负责监工的鬼卒在前面催促我们。
“走吧!快走!”李仁贵拉着我,快步跟着人群来到石磨前面。
来到近处,才发现石磨上面有很多绳套,我看见李仁贵他们熟练地捡起绳套,套在自己身上,就像驴子拉磨一样。
李仁贵看我还站着,连忙对我说:“建国,快套上呀!”
我点点头,学着他们的样子,给自己套上绳套。
李仁贵对我说:“一旦开始,你就得拼尽全力,一直到工期结束才能停下来!”
“如果我偷懒呢?”我问。
我想,负责推磨的囚犯数以万计,其中难免会有滥竽充数的人,他们在中间偷懒,也没人会发现。
“偷懒?!”李仁贵摇了摇头,口吻坚决地说:“没人会偷懒!一,谁都不想死,干这个工作,如果不拼尽全力,就会死在这里,你必须不停地转圈,不停地转圈,才有可能活下来,就像上了发条一样,发条不停,你也不会停;第二,你看周围还有那么多监工,他们会跟着转圈,谁想偷懒就会挨
鞭子,所以在推石磨的时候,你想偷懒耍滑是不可能的!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