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炮啦!”
郝飞机在门外嚎了一嗓子,点燃鞭炮,捂着耳朵跑进来。
噼里啪啦!噼里啪啦!
两串大鞭炮同时引燃,就像炸开了锅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硫磺的味道。
炮竹声声迎新年,我们在鞭炮声中,举起酒杯。
随着年纪的增长,过年的感觉渐渐变得不一样了。
我们再也找不回小时候,那种期盼过年的心情,也再也找不回那种拿着炮仗炸牛屎的单纯快乐。
现在的我们,为了生活各自漂泊,每个人的脸上,都有岁月刻刀留下的痕迹。
如今过年,能够有这样一群好友,围坐在一起,喝杯小酒,各自述说这一年来的喜怒哀乐,那便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。
我们把过往藏在鞭炮声中,把哀伤融进酒里,这便是成年人。
一桌死党坐在一起,自然是推杯换盏,好不热闹,吆喝声,哄笑声,划拳声,给我们这座冷清的院子,增添了冬日的温暖。
隔壁桌子上,爸妈陪着龙少爷的父母和沈洁的父母坐在一起,他们日渐苍老的面容上,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对于老年人来说,他们对春节唯一的期盼,就是希望子女能陪在身边,
儿孙绕膝,颐享天年。
我跟谢强坐在一起,我俩一杯白酒下肚,身子暖和起来,话语也多了起来。
“八爷还好吧?”我问谢强。
八爷是谢强和胖子的老板,也是我在广州碰上的大贵人,八爷姓谢,江湖人称谢八爷,在广东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。当年我在广州的时候,八爷也给予我不少帮助,我对八爷也颇为敬佩。
谢强说:“还行,一晃十年过去,八爷也步入老年了,头发也花白了,不过精神还是很矍铄,身子骨硬朗的很,没事儿还练练拳击什么的,比我们年轻人还虎!”
我微笑着点点头,听到八爷身体健康,我也就放心了。
胖子在旁边听见我们谈论八爷,凑过来,插嘴道:“程哥,咱们几兄弟里面,八爷最看得起最欣赏的就是你,这些年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,你现在也修炼下山了,回归红尘,不想跟我们回广州看看吗?你可是八爷的御用大师呢,随时回去,八爷都举双手欢迎!”
胖子说的倒是实话,并没有吹捧我的意思,八爷确实很欣赏我的能力,一直想留我在他的手底下做事。如果说八爷是一头猛虎,那么加
上我的帮助,八爷就是如虎添翼,这个道理,八爷自然也是知道的。
我淡然一笑,对胖子说道:“实不相瞒,我这才刚刚下山半年,暂时还没有离开红旗村的打算!”
胖子说:“为什么呢?程哥,你可是龙呀,一条大龙,怎么能困在这大山沟沟里面?红旗村近些年确实发展变化挺大的,但是跟外面的世界根本没法比啊,像你这样的人才,只有外面的大舞台才适合你施展身手!”
“是呀!”谢强也劝慰我说:“程哥,不是我们瞧不起自己的家乡,这大山沟沟确实不是你的舞台。等春节过完,你跟我们回广州吧,以你的能力,再加上八爷的辅助,咱哥几个绝对能在广州那边,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!”
我呵呵笑了笑,放下酒杯说:“强哥,胖子,你俩现在不是已经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了吗?”
谢强自嘲般地摇了摇头:“我俩的才华和能力,哪能跟你比?跟你比起来,我俩算个屁。我很清楚我和胖子的能力,没有你出来竖旗,我俩要想开天辟地,难啊!”
我拍了拍谢强的肩膀:“大家都是兄弟,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,真的。说
句掏心窝子的话吧,我现在过得一点也不差,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状态。最主要的是,我想留在这里,多陪陪父母。这十年修道,我亏欠家里太多!”
谢强点点头:“好吧,既然你这样说,咱们也不劝你,反正哪天你想出山了,我和胖子随时欢迎!”
“什么欢迎?我们随时跪迎!”胖子一边说,一边做出下跪迎接的姿势,逗得大家开怀大笑。
我夹了颗花生米:“对了,我的另外一个朋友怎么样?”
我没有提及名字,但是谢强却知道我在说谁,谢强说:“你说丁明吗?”
我点点头:“对,丁明!”
丁明是我的大学同学,以前读书的时候,就对各种灵异事件深感兴趣,后来我把他召到广州一起创业,成立了“灵探咨询公司”,凭借我的能力,很快为公司打响了名号,丁明也摇身变成了总经理。
我走了以后,也不知道灵探咨询公司还有没有开下去。
对于丁明和公司,我也是很愧疚的,公司正在蒸蒸日上的时候,我却离开了,而丁明,也相当于被我“抛弃”了,丁明自身没有抓鬼捉妖的本事,他要想独立支撑公司运作,只
怕很困难。
但是,我的离开也是迫不得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