沼泽下面恢复了死寂。
王保长小心翼翼向我询问:“师兄,死了吗?”
我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的说:“你丫才死了呢!”
王保长自知说错话,带着歉意的笑了笑:“我不是问你,我是问沼泽下面的东西!”
沼泽下面那东西已经没有反应了,我点点头说:“应该死了吧!”
为了预防万一,王保长还是举起猎枪对准水下的黑影。
“师兄,快把那驴日的东西提上来看看,到底是什么个怪物!”王保长说。
我沉声喝气,用树枝将沼泽下面的那团黑影挑出来,扔在竹筏中央,竹筏都被压得往下一沉。
我和王保长同时凑上去,只见那东西体长一米有余,浑身乌黑,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。
我找了一圈,也没有看见这个怪物的五官,它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大虫子,圆滚滚的,又粗又壮,真像是一个大酒坛子。
削尖的树枝穿透了怪物的肚子,黑血还在汩汩往外冒,十分恶心。
我抬脚踩着怪物的身子,猛地将树枝抽出来,一股黑血顿时飙升起两米高,怪物的肚子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,里面是血肉模糊的五脏六腑,看上去
都被搅碎了。
王保长用脚尖踢了踢这只肥硕的死虫子:“这是什么玩意儿?又腥又臭,不会是什么远古生物吧?”
我皱起眉头,嘀咕道:“这东西好像是……食人蛭!”
“什么食人蛭?你认得这东西?!”王保长好奇地问。
我没有回答王保长的问题,而是蹲下身,用刀子将大虫的一端切割下来,浓浓的黑血流得到处都是,看上去像是大虫的脑袋。
王保长看得直皱眉:“咋的?准备弄个刺身吃啊?”
我把那块大虫脑袋翻过来:“你看这里!”
王保长凑过来看了看,发现大虫的脑袋下面,竟然生着一个奇怪的吸盘,里面密密麻麻长满毛刺,看上去又恶心又可怖。
我抬起头,问王保长:“知道水蛭吗?”
王保长怔了怔,随即说道:“水蛭不就是蚂蟥吗?”
西南地区气候潮湿,田野间有很多蚂蟥,蚂蟥喜欢吸血,当你在田里劳作的时候,蚂蟥就会无声无息地贴在你的腿上,等它吸饱鲜血以后,就会鼓胀起来,而且会牢牢吸附在腿上。这个时候你还不能用手去扯,如果蚂蟥的脑袋断在肉里,那可就麻烦了,严重的还
会引发细菌感染。
要想弄掉腿上的蚂蟥,通常有两种办法,一种是用力拍打小腿,受到震荡,蚂蟥就会掉下来。但碰上那种吸附得很紧的蚂蟥,拍也拍不下来,只有用烟熏,点燃一把稻杆,用浓烟去熏蚂蟥,蚂蟥自然就会脱落。
王保长怔了怔,惊讶道:“什么意思?你说这东西是水蛭?!”
我点点头:“这可不是普通的水蛭,是食人蛭!”
王保长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,普通的水蛭大家又不是没有见过,还没有蚯蚓长。
而面前这玩意儿的长度起码超过了一米,重量也有好几十斤,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巨型水蛭?
我抬脚将那团乌黑的东西踢下竹筏,刀子在裤腿上随意擦了擦,淡淡说道:“信不信由你!”
之前和李爱国在一起的时候,李爱国曾经给我提起过中越边境上的食人蛭。
他说当年有个很厉害的考古学家,在中越边境勘察一座古墓。那里气候十分潮湿,最易滋生毒虫。那家伙命不好,还没下斗呢,就碰上一只足有半米多长的巨型食人蛭。后来当人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,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层皮,血肉全都
被食人蛭吸食的干干净净。
王保长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沼泽,涩声道:“沼泽地里的那些白骨……”
王保长环顾一眼四周,没有继续说下去,但是这半截话却让我不寒而栗。
很明显,沼泽地里那些白森森的人骨和兽骨,都是食人蛭的杰作。
如果没有猜错的话,老苗人祭祀的就是这些食人蛭!
说得好听点是祭祀,说得不好听点是喂养,他们是用活物来喂养这些食人蛭,想想真是让人头皮发麻。
我为什么会说“这些”食人蛭,因为食人蛭是群体性动物,有一只食人蛭,就会有两只食人蛭,有两只就会有一群。这片大烟泡子一望无际,泥地下面的食人蛭只怕数量惊人,要不然这里也不会尸骨如山。
我个人特别讨厌那种软绵绵的虫子,所以我从小就讨厌蚂蟥,再加上那些恐怖的民间传说,我更是对蚂蟥敬而远之。
没想到这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,如若不是亲眼所见,我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蚂蟥。这种体积的蚂蟥,估计两三只就能把一头大象吸成空架子,更别说人了,一只蚂蟥吸食一个大活人绰绰有余,
难怪这东西被称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