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上午的时候,安大夫才起来。
聂承安提前给姐姐他们说了,安大夫有个习惯,睡懒觉,他说从小都是这样。
王景烨笑着说道:“这当大夫的,大多数都是早睡早起,头一回见这种晚上熬夜早上睡懒觉的大夫,难道半夜捉鬼?”
聂承安说道:“安大夫并不熬夜,他只是觉多,就这样午后还得小睡一会。要是哪天有事早起他午后要睡两个时辰。”
王景烨羡慕,他是觉少,早晨起来早没事做,就画房子图纸,琢磨怎么盖宅子,不然太无聊了。
安大夫起来吃了饭去了书房,见聂承平正在教一二十多岁的梳着少女发髻的女子画画,就知道这个就是聂家小妹。
聂承平放下手中笔,拉着小妹的手说道:“小妹,家里来了客人,是大哥二哥的朋友,你要叫安大哥。”
聂灵萱打量着安大夫,微笑着说:“安大哥好,要不要吃绿豆糕?”
她突然闻到一股药味,马上露出警惕表情。
安大夫知道聂小妹闻见了他身上的药味,当大夫得成天和药材打交道,走到哪身上总有一股药味。
他故意咳咳两声说道:“昨天雪下得太大了,这么赶路过来受了凉,这两天总是在喝药。”
聂灵萱马上露出关心的表情,“安大哥要喝姜茶,喝了姜茶就不会受凉。”
安大夫说道:“多谢小妹,我就是忘了喝姜茶。”
聂灵萱马上说道:“这会儿赶紧喝,以后我会提醒你的。”
她走到门口拉开门,让下人端一碗姜茶进来。
安大夫故意皱着眉喝了一口说苦,聂灵萱说道:“姜茶不苦,喝药才苦。”
安大夫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姜茶,引着她说话。
聂承平在旁边听着,仔细观察安大夫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安大夫没吃,他说他一般吃两顿饭,这会一点不饿。
王太太这会儿才算安下心来,和大家聚在一起吃饭。
大弟媳萧氏,她父亲是萧大儒,她有二子二女,长女聂姝岚长得很像母亲,小小年纪就是一美人。
小弟媳商氏,自小和小弟定亲,长相普通,生有一女二子。长女聂瑞芝十一岁,和父亲长得像,王太太经常说侄女像姑,走出去以为是她闺女。
吃饭分为两桌,长辈一桌,晚辈一桌,都是熟悉的,没什么拘束。
聂灵萱很兴奋,非要和侄女们坐一起,王太太交代大女儿照顾小姨。
萧氏和商氏略带疲倦神色,王太太紧着招呼两个弟媳吃菜,上了两道辣菜,还有莫家送来的熏肉和猪血丸子。
聂承安不爱吃有味道的菜,对辣菜尝了一口,皱眉,不再吃。
王景烨说道:“等莫家酒楼开了,我带你们天天去吃,莫大叔最会做干菜,用干菜煲猪骨粥,简简单单,味美。”
聂承安说道:“明天我和姐夫去莫家一趟,总要当面感谢一番。”
王景烨说道:“行,去了莫家后,我带你去看酒楼,已经差不多了,再添置一些。现在是派人守着每天开窗散散味儿。”
第二天准备了礼物去了莫家,聂承安以为会见到一个干瘦的小老头,满脸的算计。
他从来不相信姐夫形容一个人,因为姐夫是只要投他所好,他就觉得这人是个好人。
等他见了莫元季,先是一愣。
莫大叔稍微有点胖,一脸的笑眯眯,像个乡下土财主。
王景烨一看到莫元季,哎呀哎呀的,“莫大叔怎么瘦了一大圈?是不是着急酒楼开业的事?”
莫元季说道:“哪里会因为这个着急?前阵子在庄子里忙活那些菜,好久没下地了,老胳膊老腿老腰不像是自己的,使唤不动。”
王景烨这才介绍小舅子,“这是香香她二舅,承平的弟弟承安,前儿刚到,前来拜访莫大叔。”
聂承安恭敬行礼,莫元季伸手托起他,“不必多礼,快请坐。”
聂承安坐下打量四周,简简单单的书房,墙上挂着一幅字,上写:躬自厚而薄责于人。
很普通的人家,很普通的家主。
莫元季关心地对聂承安说道:“这么大老远来又是冬天,辛苦吧,明天我让我家大志去庄子里抓几只鸡,再抓头猪送过去,都是自个家养的,不用在外面买了。大志她娘说蒸点艾叶糍耙给萱萱吃。”
聂承安道谢,想起姐夫说的,你接触了就知道了,他还没接触过头一次见面就说送鸡送猪的送糍耙的人。
姐夫说别人叫莫大叔莫干菜,不知道会不会送干菜。
莫元季又对王景烨说道:“上回的干菜吃完了吧,让大志再送一些过去。”
王景烨说道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现在就靠那些干菜做菜呢,香香最爱吃红烧肉炖干豇豆,和她娘一样。”
莫元季笑眯眯说道:“能吃才能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