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霆川听着厉景深咳嗽,想想,今年的厉景深已经三十五岁了,他依旧没逃离过命运,沈知初死后,他记得沈知初说的话好好活一辈子。
他是还活着,可每天都是抽烟酗酒,年纪轻轻,肺却老化的像个迟暮老人。
他的一辈子就是三十六岁。
“厉景深,你怕死吗?”
“不怕,比死更绝望的是生不如死。”
“那你想死吗?”陆霆川问。
“想啊,每分每秒都想去见她,可她不要我死,也不想见到我。”厉景深口中说的那个“她”就是沈知初。
沈知初恨厉景深,就像沈清恨他一样,以为死了就能见到的人,指不定死了也见不到。
“像我们这种人,往往轻而易举得到的都不珍惜,失去才后悔,想用抢的方式让一切回到原位,却把人越推越远,周而复始,心有不甘,悔恨离场。”
厉景深听着陆霆川的话陷入沉思,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上,吸了一口,吐了一口烟。
青烟寥寥,风一吹就散开了,厉景深吸了两口烟就开始咳嗽,都说吸烟是为了解愁,可厉景深更像是为了折磨自己想让自己快点的死去。
“少吸点烟吧……”
“没用了,已经得病了。”
陆霆川一怔:“如果你想治疗,我这里可以去研究药……”
“不用了,我就等这一天,再长真的熬不过去了,我熬了这么多年,现在换你熬了,陆霆川现在就该是你尝报应的时候,你还留着两个孩子,好好养大他们。”厉景深看着墓碑上沈清的照片,忽然间想起什么往事,满目哀色。
“我以前觉得沈知初的心挺狠的,不仅对别人狠,对自己也狠,现在对比起来,我觉得沈清比她还要狠,女人的狠都是被人逼出来的,陆霆川你是怎么逼她,让她生下孩子也要选择放弃的?”
沈清本应该活的更好,如果没有碰到陆霆川,或许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编剧了,她自己打工赚来的钱也能上大学,过完人最普通的一生。
“别说我了,你还不是让一个女人死在了大火里,沈知初的死可是为了报复你。”字语间满是嘲讽,可语气却很平静,不带任何感情。
厉景深嗓子沙哑:“她成功了。”
“沈清也成功了。”陆霆川问,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厉景深放下手里的烟看着陆霆川,等待他
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“如果沈知初还在,和别人在一起了,你会怎么做?”
“我会不甘心,会舍不得,会不情愿,会不服气,但这些情绪加起来都比不过庆幸,庆幸她还在,如果她还活着,我愿意用我一生求而不得换她幸福,我想看着她穿着婚纱走向她的幸福,我放过她,只要她不死,只要她余生安好,幸福快乐。”厉景深苦涩笑着,眼睛酸痛难忍,他眼眶通红,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,沈知初提着裙摆奔向她的幸福。
而他,正落寞的站在她身后不起眼的角落里,从心有不甘再到慢慢放下。
暖阳清风下,知了不知疲倦的叫。
“可惜……没有如果。”厉景深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,“我现在这幅样子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。”
陆霆川听完厉景深的话,一时分不清这辈子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,还是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时空?但结果都是一样的,两生两世他都失去了沈清。
厉景深临走时,看了眼跪在地上用纸巾细细擦拭墓碑上沈清照片的陆霆川,他在擦冰冷的墓碑,可看他手上的动作,以及他的眼神,倒像是透过这冰冷的墓碑在擦沈
清。
厉景深走后,陆霆川跪累了就坐在墓碑边,头靠过去,他每天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这里给沈清讲讲两个孩子发生的事。
比如,今天余笙尿床尿到余年身上了。
两个孩子每天听着手机里沈清唱的歌,现在居然也会张嘴咿咿呀呀的跟上调子。
陆霆川把袋子里的满天星拿出来小心放在墓碑前。
“时间过得真快,满天星的花期过了。”沈清我想你了。
天色渐晚,陆霆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冲着沈清的照片笑了笑,“我明天再来看你,等两个孩子能出门了,我带他们一起来。”
陆霆川回家,把身上洗干净消了毒才去看两个孩子,先抱妹妹再抱哥哥。
两个孩子一看到爸爸就开心的咧嘴笑,陆霆川熟稔的去兑奶,拿着奶瓶的手很好看,修长干净,指节蜷缩隐带寂寞。
天气暖和,陆霆川询问医生能不能把两个孩子带到外面去。
“你要带到哪去?”
“墓园,想让他们看看沈清。”
“可以带出去,今天天气暖和,放心吧,现在两个孩子身体指标都正常,就看有没有过敏的,你小心注意点就好,一有问题
就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