蓉城首富一直以来的天之骄子,一夕间变了个模样,厉景深眼下满是疲惫的乌青,嘴唇干裂,皮肤极其苍白,这个冬天无疑是他过的最难熬的一次。
那么的冷,浸入骨髓的寒冷,整个身体都麻木了。
厉景深垂着眸,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链,他把沈知初戴过的手链戴在了自己的手上,手链有些紧,把手腕都磨蹭的有些红了。
他垂眸看着上面装饰性的小锁,锁一直没解开,就算被大火焚烧也好好的拷在那儿,只是为什么没把人给拷牢呢?
厉景深攥着那把锁,鼻腔里猛地蹿起一股酸涩,难受到眼眶酸胀。
他低着头,像是一只刺猬,在不安时呈现出自我保护状态,蜷缩着身子背朝上,他用力拽着手链,不堪受负的颤抖。
司机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厉景深一眼,轻轻叹了气。
去厉家老宅的车程在两小时,司机把车开的很慢,足足开了两小时半,到了后已经十二点半了,刚好撞上厉老爷子用饭的时间。
厉景深下车抬头看着这雾蒙蒙的天和高山,一股从未有过的沉重凝聚在心上,随时要崩塌。
就是这个地方,他父母死了,而现在他最爱的人也不在了。
厉景深进去,见到厉老爷子直接问道:“沈知初的死是不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?”
厉老爷子仿佛没听到,气定神闲地喝了口汤,拿着筷子挨个慢悠悠地尝菜,时不时点评一下。
“小李啊,你这厨艺最近又进步了啊,不错不错……”
厉景深表情阴霾,他做事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,能在最快速度解决绝不多浪费一秒,他直接过去,大手一掀桌子上面的碟碗筷子稀里哗啦往地上砸,饭菜汤汁溅了一地。
在旁服侍的管家佣人吓了一跳,好在老管家反应快,拉着厉老爷子往后边躲,不然这摔下来的实木桌子砸在人
腿上非折不可。
人躲过了但身上的衣服免不了遭殃,上面全是油渍,厉老爷子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头一次这么狼狈。
而这一切都要拜他这个好孙子。
握紧筷子的手在发抖,厉老爷子气不过对着厉景深砸过去。
“你为了一个女人是想弄死我吗?”
“沈知初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!”
厉景深眼神深沉,像是凛冽寒冬中的风漩,他给人的感觉向来是凉薄,就算生气也是暗地里使绊往死里弄那种,像今天这样暴怒,只能用五个字形容:气到能杀人。
厉老爷子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,佣人们站在一旁瑟瑟发抖。
厉老爷子见惯了场面,不过,头一次被亲孙子以“杀人”的目光盯着,觉得还挺有趣的。
“我要是说跟我有关,你难道还想为她报仇杀了我不成?”
“我不会杀你。”厉景深说的平静,可他双眸猩红目光阴鸷,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,乍然一看跟凶猛的野兽似的,好似随时都能撕掉对方。
“但我会拉着整个厉家给她陪葬!”
“好,你很好。”厉老爷子被激怒了,接过老管家递来的拐杖狠狠杵在地上,“真是好一个痴情种子!”
厉老爷子眼眸微眯,久居高位那股震慑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,他打量着这个孙子,像是头一次才认识到他。
厉家从来不需要重感情的人,更不需要一个为了女人就发疯的人,他本来对沈知初没多少看法,总归不过一个玩意儿。
而且他得到的消息一直是厉景深对那个女人并不好,所以更没放在心上过,死了就死了,女人这个世界上多的是。
但他没想到的是,沈知初在厉景深心里占据了如此大的位置,居然为了她跑到这儿来对他大呼小叫兴师问罪。
所谓的教养大概被狗吃了。
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
一天,不用陆霆川动手,他自己都会结果了沈知初。
这个女人可真是个祸害,若还活着必成大患。
厉景深不知道厉老爷子的想法,但看他面色不善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不是什么好事,身上毕竟流着同样的血,对厉老爷子他比谁都了解。
“人我没动过,你想要知道一切真相我就把陆霆川叫来。”厉老爷子反讽道,“但别怪我没提醒你,一旦知道真相了就得好好承受结果,厉景深你也快三十了没谁会惯着你,那是你该受的。”
不知道真相还能稀里糊涂过一生,知道了只能面对,无论结果好坏。
但其实最可怕的是你连面对的资格都没有,物是人非只能徒增悲伤,往往在漫长岁月里后悔莫及。
厉景深身子一僵,毫不犹豫转身往里面会客室走去。
厉老爷子嗤笑一声看着他的背影,半晌后老眼模糊,眼前厉景深的背影逐渐与他死去的那个儿子相重合,同样的孤寂。
他忽然感到肩上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