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王目光所至,都是禁区!”
随着陈知安话音落下。
在他身旁游曳不止的四柄本命剑倏然消失。
与此同时,无数大荒天下修士如箭矢般落下,出现在山涧、出现在河流、出现在平原,他们杀意沸扬,如同猛虎归林。
在陈知安四柄本命剑带领下开始收割人头。
瞬息之后。
一道道凄厉惨叫在山涧响起。
只见方圆百丈之内。
无数不属于大荒天下的修士被斩于剑下!
这些人守在断河百丈之外为的便是截杀前往断河的大荒修士。
他们以为陈知安既然要庇护大荒天下修士,便不会轻易离开断河,更不敢走出禁区。
却不曾想这厮不按套路出牌。
等他们左右试探,自以为摸清楚陈知安的底线和实力后,他忽然来这一下,直接就是好几百颗人头进账
瀑布之上,屠苏看着身前一盏盏熄灭的魂灯,眼底有些惊悸,负在身后的右手更是忍不住颤栗着。
差一点。
他差一点就进入陈知安百丈之内!
如果不是好兄弟薛牛马在紧要关头拽了他一把,恐怕现在已经人头落地,再没有什么将来可言了。
想到薛牛马。
屠苏感动的同时心底又觉得隐隐有些不安。
沉默半响,他叹息道:“薛弟,你说咱们这步棋到底是对是错?眼看现在陈知安手底下人越聚越多,都已经有近千人了,恐怕到时候尾大不掉处理不了啊!”
“苏哥放心,咱们策略是正确的。”
薛牛马面不改色,持扇摇头道:“我们暗中网开一面让大荒修士借道断河,看似替陈知安聚集了力量,实际上我们是将他架在了火上烤,甚至他聚集的人手越多,对我们越有利!”
屠苏眉头微皱:“他手下人越多,我们杀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越大,利从何来?”
薛牛马持扇向瀑布下指去,悠然笑道:“你看那山涧中至少有近百人藏身,他们为何而来?”
屠苏道:“自然是为了猎杀大荒修士而来。”
薛牛马道:“苏哥,你只看到陈知安在聚集修士,殊不知我们也在收拢人手啊!”
“猎物越多,猎人自然也会蜂拥而至。”
“你想一下,待仙武、神魔、须弥、三座天下的虚神境修士齐聚断河,是个什么气象?”
“十万对一万,优势又在谁?”
屠苏神色微动,瞬间明白了薛牛马的计划,大笑道:“十万对一万,自然优势在我!”
“苏哥,小弟这计划还有一层。”
薛牛马冷笑一声,阴恻恻道:“须弥天下玄心和尚对您阳奉阴违,在荒原自立为王,甚至还强行度化您手下的妖族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如果我们此时对大荒修士网开一面,甚至假意交好,一来可以迷惑陈知安,让他误以为我们不是敌人,集中火力针对那秃驴。
二来可以暗中积蓄力量,等那秃驴和陈知安两败俱伤时我们再从暗中杀出,给陈知安致命一击。
到时候您携无上功勋登高,别说区区玄心秃驴,便是澹台明月和小魔王都只能匍匐在您脚下俯首称臣。”
“不行!”
屠苏眼底泛起喜色,脸上却大义凛然道:“玄心毕竟也是‘回归’的袍泽,我于心何忍,此事休要再提。”
“苏哥,小弟知你仁义,可神魔万族为了这一日等了四十万年,无数先贤倒在路上,我们既然接下这沉甸甸的担子,便不允许再有半点不能妇人之仁啊!”
言及至此,薛牛马长揖及地道:“为了神魔万族, 为了祖上荣光,为了天地清明,恳请兄长违心一次!”
“唉”
屠苏长叹一声,亲手将薛牛马扶起,眼眶微红道:“你说的对,是为兄错了,按计划行事吧。
另外你代为兄去一趟断河,告诉陈知安,就说为兄与他神交已久,不忍生灵涂炭,杀劫四起,愿放大荒修士入境。”
陈知安回断河时。
澹台明月正盘膝坐在巨石上,三十三片莲花在她身侧游走,彷佛一条条灵动的游鱼。
随着游鱼游走,三十三重天徐徐铺开。
好似一片接连天地的池塘。
池塘内有一株青莲摇弋,三十三条游鱼跃入池塘,溅起一塘春水,霎时间青莲摇曳生辉,好似将天空都染成了一片青色,气象万千!
陈知安见此。
停下脚步安静看着这一幕。
许久之后气象才缓缓停歇,天空又恢复成灰色。
澹台明月睁开双眼,平淡道:“明月入通玄了,多谢道兄护道一场!”
“恭喜,可惜”
陈知安将弥陀的头丢给王琉,蹲在河边洗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