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那大河十里之外的一处悬崖上。
屠苏负手而立,一头璀璨金发随意披在肩上,身上穿着古神族圣甲,腰间别着圣兵‘屠苏’,身后还拱卫着四位面容一般无二衣着清凉的侍女。
将他映衬的贵不可言。
只是此时他那微皱的眉头,冲淡了几分贵气,倒显得有几分阴翳。
在他身旁不远处。
有一白衣和尚端坐在一条如银河倒挂的瀑布口。
和尚右手做拈花状,左手上一串念珠在缓缓转动,随着念珠的转动,那奔流不息的瀑布好似都变得温和了许多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白衣和尚手中念珠倏然一颤,眼角无端流下两行鲜血,双眸中更是猩红一片。
那温和的瀑布如银河倾注而下,变得狂躁起来。
白衣和尚缓缓起身,看着远处嘶哑道:“贫僧在倒影中看到一个少年,少年身上有尸山血海浮沉,有无数冤魂在挣扎,他坐在巨石上垂钓,好似一尊少年魔主。
少年身旁还有一人,是道门行走澹台明月。
青鸾和占羊,已经死了。
王琉在打扫战场。
如果贫僧没有看错,那少年,或许便是我们要寻找的人!”
“果然是他”
屠苏脸色微变,沉声道:“陈知安,大荒天下虚神境第一人,果然如青禾夫人说的那般强大,以青鸾和占羊的实力,便是我也无法轻易镇压,却被他只手斩杀。
初入战场便遇到陈知安。
也不知我们是运气太好,还是太坏
还有澹台明月。
那女人身为仙武道门行走,为何会和陈知安搅合在一起?
莫非仙武道门和大荒道门又走在了一起,想要助大荒逆天改命?”
“天命早已注定,逐鹿天下将开,神魔万族回归已成必然,没有人可以逆天改命。”
白衣和尚口诵佛音,淡淡道:“贫僧欲顺河流而下,去亲眼看一看那少年。”
屠苏微微一怔,赶忙劝诫道:“玄心法师,你孤身前往太危险了,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!”
屠苏没想到在亲眼目睹陈知安的恐怖后这秃驴还要亲身前往。
这不是去送死么?
且不说陈知安,就只说澹台明月,她只身一人便能和这位须弥天下虚神境第一人的玄心和尚五五开。
这两人狼狈为奸。
虚神境战场谁还敢只身站在他们面前?
在屠苏看来。
既然已经确定了陈知安的身份,自然是立刻摇人儿,将他在那断流处的消息宣扬出去。
到时候自然有茫茫多的亡命之徒前去围杀他。
哪里还需要自己动手。
当初他跟随那位女子进入雪原差点阴沟里翻船,让向来自负的屠苏明白一个道理,身为幕后执棋者,不立危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。
绝不能干过河卒的事情
“佛说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”
玄心口诵佛偈,看着那倒挂的瀑布悠然道:“贫僧在那少年身上看到了魔的影子,他或许便是我佛门苦果,不看一眼,贫僧心中属实难安。”
话落。
玄心脚下生莲,从瀑布走了下去。
屠苏看着玄心离开,脸色也渐渐冷了起来。
身为‘回归’组织四位圣境强者钦点的虚神境战场执棋者,按理说玄心应该是他手底的棋子。
一切行动都该受他指派。
可很显然。
玄心并不这样认为。
偏偏他不是玄心的对手,这让他感觉受到了侮辱。
有时候想想。
屠苏都觉得自己这执棋者做的憋屈,不如不做。
因为身为执棋者,他手里可用的棋子实际上只有古神殿和万妖殿部分妖族,加起来还不足五百之数。
五百虚神。
说起来已经不少了。
大荒天下恐怕也就只有道门能拿出这么多强者。
可对于一座战场来说。
却不过只是沧海一粟而已。
就算看似最弱的大荒天下,哪怕打了这么长时间内战,虚神境修士没有一万也至少有八千。
屠苏想要用五百虚神便将大荒天下修士一网打尽是绝无可能的,而须弥天下那群秃驴对他又没有半点尊重。
一入战场便被玄心散了出去。
仙武天下‘回归’组织更是过分。
到现在为止屠苏都没见到半个人影
沉默许久,眼看玄心已经消失在瀑布之下,屠苏才神色冰冷道:“一群心怀鬼胎的投机者,想来就来想走就走,当‘回归’是陈知安的青楼?
迟早一天,本座要让你们付出代价。”